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糖炒栗子炒

【酒茨|警匪Paro】非卖品

*年龄差注意




1、

轮值的守卫立在走廊尽头,现在是凌晨四点钟整。尽管“货物”们全部锁在坚固的铁栏后,他仍然时刻警惕不敢放松,屏息凝神地等待着交接班。

大江山向来纪律严明,远超一般黑帮组织。

接替的看守人悄无声息地走到他身边,相当面生,蓬松的白发过了肩,两边鬓角至脸颊一片猩红,不知是纹身还是胎记。

见那守卫只顾打量自己,神色狐疑,并且暂时没有让位的打算,茨木一把扣住他的肩膀,手上用力一拧,瞬间将人掼到背后,言语中满是不耐:“滚。”

仅仅是这么一点响动,就使得牢笼里的人们一齐发起抖来。镣铐“叮叮当当”地相互碰撞,紧贴住地面瑟瑟摩擦着,回音在这冗长的地下通道上下反射,抽着丝似的不断游荡。

唯独一间囚室始终保持镇定,好似它关押的不是活生生的人,而是一团虚空的阴影。

茨木靠着墙朝那儿望了望,渐渐挺直了脊背。他先是往前走了几步,昂着下巴,眼睛扫过一间间牢笼,如风行草偃一般,很快令人们恢复了安静,而后径直走向目标所在。

“嘶——”似乎由于肢体酸麻的原因,那团阴影抽着气倚上铁栅,红发披散,随仰头的动作从缝隙里向外挤压。他在说着什么,却故意放低了声音。

茨木慢吞吞地蹲下身,差不多三秒之后,已经被一只手攥紧了领口,头被迫抵着栏杆。在这强制性的对视中,男人舔了舔唇,似笑非笑。

“小鬼,会喝酒吗?”

2、

“共发现五名被害人,性别、年龄、体态和致命伤各不相同,均留有遭受长期虐待的痕迹。”当地警佐简要汇报了已知信息,成摞的资料叠在桌上,贴着部分取证照片的玻璃板看上去血痕斑斑,甚为可怖。

警部荒川仔细翻阅着现场报告,右手食指规律地敲击桌面,脆响声接连不断。

此案调查工作量巨大,舆论压力也不容小觑,四周尽是忙碌的人群,几乎每一台机器都在快速运转。下午两点,阳光强劲而刺目,室外车水马龙,整座警视厅却仿佛深陷泥沼,寸步难行。

一名年轻刑事小跑过来,气没喘匀便开始汇报:“我们对比了弃尸地方圆十公里的资料,发现了与本案相关的三起未解决案件,根据法医报告,所有被害人手上的勒痕由同一绑缚手法导致,失踪地点也是类似的娱乐场所。”

“之前的案件分别发现了几具尸体?”荒川接过记录旧案的整合文档,并不打开,只挑着眉头发问。

“都是单一被害人。”

“原来如此……”这也许就是问题所在。

尸体数目的骤然增加,往往意味着罪犯的行为进化。但此案中被害人之间关联甚少,被诱拐的方式不尽相同,应为人口贩卖组织集中弃尸,且其背后必定存在严密的层级结构。能够持续多年而逍遥法外,显示出该组织绝非亡命之徒的集合,反倒是秩序井然有条不紊。

这次大规模弃尸没有先例,很可能说明了组织头目的变动。而新的指挥官不仅急于求成,还试图引发公众骚动,对全体警察发起挑战。

“让一位意气用事的首领掌权……”荒川警官摇着头,长舒了一口气,“这可是退化的表现。”

3、

在生理心理的双重折磨之下,“货物”们往往会迅速由惊惧转变成屈服状态,颓靡地窝在角落或靠着栅栏,几乎像一件件真正的物品。但事有万一,例外总是不能避免。

今天轮到茨木当白班。昨夜难得进城放风,他取了又还,到底是买了包烟。回来一试却觉得兴致缺缺,索性丢进了红发男人的囚室。

“……你在做什么?”

这是他和男人的第二次对话。那天醉鬼甫一开口,冲天的酒气便一股脑打喉咙涌出来,然后是无止尽的嘟嘟囔囔,与其他居酒屋外的流浪汉别无二致。他的脸醉醺醺地发红,又映得眼睛格外亮。

男人盘腿坐在地上,终于停止了用烟头在地上拨弄,他从烟盒中重新抽了一根叼在嘴边,只斜睨着茨木道:“想看?你自己进来。”

不出他所料,诱饵一撒,鱼儿立即咬住了钩子,甚至没有半分迟疑。

没等茨木走近,他已经站起来伸了个懒腰,在扭动脖子的间隙猛地后撤,反手勾住攻击者的侧腹,身形利落地前倾。

茨木握着拳头举肘欲挡,反被扣住肩膀狠狠一捏,顾不上吃痛,他虚退两步蓄足力气去踢。那人嗤笑两声,膝盖看似轻慢地一顶,就迫使他岔开腿重重撞上冰冷的铁栅。

“拳脚不够硬就别逞能,小东西,你可得记清楚了,不然……”

茨木皱着脸瞪他,忍不住要骂,无奈受制于人,错失先机。

“不然……我就当你在撒娇。”调侃结束,男人慢慢放松钳制,屈指在茨木脑袋顶敲了敲。

小鬼自尊受挫,那点微薄的好奇心倒还活着。过去一瞧,却见烟灰的轨迹绕成了几个字符,虽然潦草凌乱,也足以辨认。

——他的名字,酒吞。

4、

历经七十二小时的努力,警署成功策反了一名黑道成员,并借此排查到人口贩卖集团所属组织,也就是暂驻在平安京郊的大江山。根据线报,今夜九时新一轮奴隶竞拍开始,四十分钟过去,交易地点却仍处于未知状态。

“按照对方的一贯效率,现在至少拍卖了半数人质,如果他们继续采取以前的交货方式,离收尾已经不远。”荒川注视着技术员操作分析设备,嘴唇微抿,一把扯松了领带,小半截缥色的鱼纹刺青在颈间默然延伸。

“嘀——嘀——嘀——”

久久沉寂的感应灯蓦地点亮,随着机器发出尖锐嘶鸣,三角定位技术精确指示了罪犯所在位置。

与此同时,港口旁举行的秘密展会正进入收尾阶段,酒过三巡,压轴好戏才刚刚开场。

看台上冷光骤亮,最后一件“待售品”赫然显现。白发的少年双腿被铁镣固定,手腕则由悬垂的锁链铐在头顶,没有徒劳地挣扎,唯独充血的眼睛盯着场边一条影子,目眦欲裂。

他喉结滚动,费力吞咽了几下,齿间狠狠碾着一个名字,音量都稀释在封口的布料内,难以察知。

“酒吞……”

——两人角色对调,他代替酒吞成为“拍品”,而那人却似乎地位超然。

“你……”

男人缓步踱到茨木面前,眉头蹙着,仍是先前那副落魄扮相。

他从各种道具中捡了一根长鞭,随意在手里掂了掂分量,以鞭柄抵住茨木的下颌,往后大致扫了一眼,附耳道:“大江山不需要废物,这就是你技不如人的结果。”

鞭子凌空而起,很快将衣物抽出一道道裂痕,皮肤裸露处渗着血,加之冷汗刺激,令年轻的躯体不断收紧,直至绷成一张长弓。观众们笼在阴影里,面目模糊,唯有计数器上的价码迅速飙高,蒸腾着欲望的腥甜气息。

竞价结束,酒吞折起长鞭,顺势揪住茨木脑后的白发,迫得人昂首向前。他朝台下摇了摇头,笑道:“这小鬼只是在受罚,有价无市,概不出售。”

一时间开了价的客人纷纷抗议,满室哗然,而在隔层外,街道上的警笛声已清晰可闻。

5、

警方出动了大批精锐力量,拉起警戒线,对整座港口实行全面封锁,在保证人质安全的情况下,抓获了相当一部分买家和黑道社员。

酒吞带茨木绕出密道,寻了个僻静处,随手撂倒一名脱离队伍的刑事,剥下全套制服换上,堂而皇之地架着伤员汇入人群。他们与荒川擦身而过,警部先生神色冷峻地指挥着现场,却暗中将一把车钥匙丢进了酒吞衣侧的口袋。

“那个警察,为什么帮你?”茨木问道,眯着眼缩在座椅里。

“礼尚往来,”酒吞替他系好安全带,踩离合挂挡打灯,一气呵成,“小鬼,没别的想问?”

其实茨木猜到了他的身份,无非是大江山的二代目,亦即新晋“鬼王”,但并不接茬,攥着一只手递到酒吞眼下,五指张开,掌心是一根黑色发绳。

“要我扎头发?”

茨木直视着前方,半晌,几不可察地哼了一声。

窗外夜风呼啸,灯光闪烁,加足了马力,车轮便只管飞速旋转,即使不知来路,也无归途。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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